“一個人如何對待他的時間,決定了他可以成為什么樣的人。”
我有個朋友,他非常忙碌,幾乎每天早上都是7點起床,晚上12點睡覺,在看了我寫的那篇“深度思考”的文章后,跟我說:“我現在每天都很忙,根本沒有時間去做深度思考,我不知道時間是怎么流逝的,就算有閑暇時間,好像也是迷迷糊糊就過去了。你說我該怎樣才能更有效的管理我的時間?”
雖然只是簡單一問,但卻無法簡單一答。
為什么?
如果我扔給他一堆講“時間管理”的書和文章,比如:番茄時間法,他依據而行,真的就能解決這個問題嗎?肯定不能,因為他的問題絕不僅僅是“戰術層面的問題”。
如果我問他“你是如何分配時間的?你分配的依據是什么?”他可能會因此懵逼,因為多年來從未如此考慮過。
那么,到底有沒有一種方法或一篇文章能夠簡單明了、直截了當的幫他解決所有關于時間的難題與困惑呢?
答案是沒有。
因為“時間”是個非常奇妙的概念與事物,它擁有很多個維度,絕不可能是一篇文章或一個方法論就能講得清楚的。現在也沒有任何一個理論能夠全方位的解決每個人的時間問題,告訴你對待時間的“正確之道”。
相反,只有在我們從各個維度了解“時間”后,我們才能理解,時間對于我們的重要性,也才能知道自己是否在用合適的態度對待時間,最終找到真正適合自己的“時間之道”。
所以,我一直在嘗試用盡可能多的角度去看待“時間”,也希望能通過一系列的文章去將它們闡述清楚。
今天要說的是兩個有趣的時間概念:“純時間”與“暗時間”。
“純時間”,是指真正用于做某事的時間。
“純時間”里不包括:你在讀書或工作時,時不時拿起手機查看微信、刷朋友圈的時間;也不包括你起身去了一趟衛生間、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的時間;也不包括電腦上Skype里有人找你,你跟他說了幾句話的時間;更不包括,你忽然想起要給朋友買個禮物,隨后就立刻上淘寶選了一會兒的時間。
我們往往覺得自己在上班8小時中除了中午吃飯一小時要扣除外,其他時間都是純粹的工作時間。
其實不然,這只是看起來的工作時間。如果按照“純時間”的計算方式,這里面的水分就很高了。
柳比歇夫,前蘇聯昆蟲學家、哲學家、數學家,一生發布了70余部學術著作。他的治學博大精深,既是專業領域的專家,也是個十分厲害的雜家。26歲時,他獨創了一種“時間統計法”,以記錄自己在每個事件上所花費的時間。他記錄的時間就是“純時間”。他用這種方法記錄時間整整56年,直到他去世。
關于柳比歇夫這個人,我感覺自己有一肚子話要說,他實在是個偉大的人,也是個偉大的科學家。但在這篇專門討論“純時間”與“暗時間”的文章里,我們的關注點只局限在這個獨特的時間管理方法上。
首先,究竟是怎樣的動力能讓一個人在56年的漫長歲月里,一天不漏的記錄自己純時間的使用情況呢?
這絕不是僅靠意志力和自律就能達到的,相反,這是源于他在26歲時就設定的人生目標。為了完成這個需要一生去完成的目標,他獨創了“時間統計法”。所以,這個純時間的“時間統計法”,是他將時間放到“一生”這樣大的框架中的一項發明。發明這個方法并不僅僅要知道時間的去向,提高時間運用的效率,更多的是要解決“如何在一生有限的時間里完成自己人生目標”這個大問題。
舉例來看,以下是他一天的記錄:
1946年4月7日
分類昆蟲學,畫兩張無名袋蛾的圖 - 3小時15分
鑒定袋蛾 - 20分
附加工作:給斯拉瓦寫信 - 2小時45分
社會工作:植物保護小組開會 - 2小時25分
休息:給依戈爾寫信 - 10分;《烏克揚諾夫斯克真理報》- 10分;列夫托爾斯泰的《塞瓦斯托波爾故事》- 1小時25分
基本工作合計:6小時20分
這些時間都是純時間,記錄的格式是:日期+事件+純時間。
與“純時間”對應的是“毛時間”,前者比后者少得多,柳比歇夫說他一天中做學術工作的時間最多是11小時30分,一般能有7-8小時的純工作時間就心滿意足了。他最高紀錄的一年是1937年7月,一個月工作了316天,每天平均純工作時間是7小時。如果把純時間折算成毛時間,應該要增加25%-30%。
其次,這個“時間統計法”不僅是對每天純時間的記錄,還包括了每月一次的月底總結以及每年一次的年度總結。
他的時間年度總結,以1938年為例:多少時間用于生態學、昆蟲學、組織工作、動物研究所、基塔耶沃的水果研究所;多少時間用于與人們打交道、路途往返和家務。
這個“時間統計法”幫助他了解了自己在學術研究中真正能夠使用的“純時間”的邊界,這樣他在做第二年時間計劃的時候就可以做到極為準確。而他也就能清楚的知道自己預計的工作以及一生的計劃是否能夠按時完成。這是一個具有遠大目標且絕不動搖的人,不為名不為利,只為自己一生的理想。
而這個“時間統計法”也幫他擺脫了對別人贊揚的期待,相反,他通過這個“時間統計法”給自己做出了公正的評價。因為,從記錄中可以清楚的看到每一年,每一月,每一日,他的時間真真切切流向了哪里。
在看到柳比歇夫的“時間統計法”前,我從沒想過要把自己的時間放到“一生”這樣漫長的框架里去看,而最多只是把時間放到一月或一年這樣的時間長度里。他對待時間的方法徹底顛覆了我對時間的認知,讓我意識到,一段時間的走向也許說明不了什么,然而一生時間的走向卻終將定義你我。
“暗時間”又是什么?
說完“純時間”,大家可能會以為“暗時間”代表的是“純時間”的反面。其實不然,“純時間”是柳比歇夫的時間計量方法;而“暗時間”則是《暗時間》作者劉未鵬提出的一種時間衡量方式與運用法則。
劉未鵬說:“衡量一個人活了多少年,應該用思維時間來計算。”
思維時間不僅是我們坐在書桌前、辦公桌前專門留出來用于思考的整塊時間,還應該包括“暗時間”,即你在走路、刷牙、吃飯、上廁所、洗手、坐地鐵時使用大腦進行思考、咀嚼、聯想和推理的時間。
我們雖常常看書、收聽各種課程、參加各種認證,但大多浮于表面,很少真正領悟,更別提用于實踐了。為什么呢?劉未鵬說:“因為你只是在記憶,并沒有涉及推理,只有靠推理才能深入理解一個事物,看到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這部分推理的過程就是你的思維時間,也就是人一生中占據一個顯著比例的“暗時間”。
他說:“你可以投入很多時間在一件事情上面,卻發現毫無進展,因為你沒有整天把你想做的事情,要學習的東西常駐在你的大腦里,時刻給予它最高的優先級。你走路、吃飯、做夢的時候,心心念念想的就是這件事情,你的CPU總是分配給它,這個時候你的思維時間就是用到了極致,你投入的時間就真正等于了實際流逝的時間,因為你的CPU是滿載的。”
劉未鵬說:“這些時間看起來微不足道,但日積月累將會產生巨大的效應。能夠充分利用暗時間的人將無形中多出一大塊生命,你也許會發現這樣的人似乎玩得不比你少,看得不比你多,但不知怎么的就是比你走得更遠。”
他就是按照“暗時間”的這套思路,在本職工作之外,做出了大量的思考。作為微軟亞洲研究院的軟件開發工程師,他的思考早已突破了單純軟件開發的技術層面,而涉及到了方方面面。我相信這就是“暗時間”的真實力量。
他說:“我們每個人的生命就像一個個沙漏,里頭裝的沙子總量是相當的(大家的壽命都差不多),不同的是,有些人的沙漏頸部較細,有些人的沙漏頸部較粗。那些頸部較細的沙漏能夠抓住每一粒時間之沙,雖然沙子總量一樣,但相對卻擁有更長的生命。”
其實,在看到“暗時間”這個概念前,我就已經這么做了,但并非刻意。因為我的頭腦中常會出現一些問題,時刻縈繞,于是會不自覺的在刷牙、洗臉、通勤中思考,這些問題還常會進入我的潛意識,在我入睡前以及早上半夢半醒間進入我的頭腦,在清醒與半清醒的狀態里進行自主思考。很有意思的是,那些思考最有效、靈感最多的時刻正是我處在“意識”與“潛意識”之間的時刻。
直到看了劉未鵬的書后,我才意識到原來這些被我在糊里糊涂中用于思考的時間就是“暗時間”啊。
現在,我會故意在腦中存幾個問題,隨后每到這種“暗時間”的時刻,這些問題就會自動自覺的運轉起來,于是不知不覺間,答案就會浮現,非常神奇。
“純時間”和“暗時間”是柳比歇夫與劉未鵬提出的完全不同的看待時間的方式,將兩者對比以后可以發現:
“純時間”說的是;“暗時間”說的是。
“純時間”的“時間統計法”說的是;“暗時間”說的是
然而,這兩個概念和方法論是否真的適合你?還需要你的思考。如果不適合,原因是什么?如果適合,你想怎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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