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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加密貨幣曾經有多瘋狂,現在跌得就有多慘。沒有價值支撐的泡沫,吹到最后一定會破裂。生活面臨困境的 Valentin Broeksmit 想利用加密貨幣的漏洞空手套白狼。通過自己鑄造的一系列數字代幣,他成功成為了萬億美元富翁。問題是,套到的錢他無法兌現,而且后來還被清零。更慘的是,他本人最后也丟了性命。文章來自編譯。
Valentin Broeksmit ,2018 年,洛杉磯。
沒有什么事情能像收到十億美元那樣,讓一個無聊的冬日下午反轉。數字就擺在那里,帶著 10 位數的榮耀,在我的手機屏幕木炭色的背景下,白色的字符散發出耀眼的光輝:那是 1,112,172,834 美元。
我們雜志的禮品和招待政策卻浮現在我的眼前:員工不得接受超過 30 美元的“禮品、餐飲、折扣、差旅費”。我沒有成為億萬富翁的打算。但是,在 Signal 上給我發消息的人已經決定了,要想證明他關于加密貨幣 app 合法性的觀點,最好的辦法是給我轉 10 億美元的加密貨幣。他的計劃是利用加密貨幣錢包 app 里面可能存在的漏洞空手套白狼,并在此過程中暴露該 app 的粗制濫造或者欺詐性質。幾分鐘前,他留下文字說自己想成為一名“煉金術士”。
他的名字叫做 Valentin Broeksmit。他的賬戶余額已經超過了五萬億美元。
Broeksmit 這個名字我以前聽說過 :那是一位音樂家,一支名為 Bikini Robot Army 的樂隊的創始人,在新聞鏡頭里,這位四十多歲瘦瘦高高的獨立歌手的形象是墨鏡 + 軟呢帽。不過,真正讓他聲名鵲起的是他金融舉報人的身份。 2014 年,在他的父親,德意志銀行高管 William Broeksmit 去世后,小 Broeksmit 開始向記者和 FBI 特工披露有關該銀行內部運作的大量文件。雖然材料的價值很少受到質疑,但他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古怪行為也是臭名昭著。他在推特上發布了2014 年索尼影業被黑事件中的被盜文件(那是他在 Reddit 上檢索到的),此舉引發了索尼公司的憤怒; 《紐約時報》報道稱,他還跟美國國會議員亞當·希夫 (Adam Schiff)搭線,幫助他調查唐納德·特朗普 2019 年的財務狀況;2021 年,他女友報告說他失蹤了,嚴格來說,在我們交談的時候,他仍然是一位失蹤者。
在他讓我成為理論上的億萬富翁后的第二天,Broeksmit 很早就從他洛杉磯市中心的公寓里給我打來了電話。那三個小時的談話是我這輩子經歷過的最奇怪的對話之一了: Broeksmit 講述了一個金融犯罪故事,中間還會給故事添加一點佐料,談起他最喜歡的倫敦酒吧以及克格勃的組織結構圖。他的同居伴侶、視覺藝術家 Marie Peter- Toltz 偶爾也會插話,有時候是用西班牙語,對事件的先后順序提出了異議。我們的通話曾中斷過幾次,一次是因為 Broeksmit 的煙把他的枕頭燒出了一個洞,搞得公寓里面枕芯亂飛。Broeksmit 給人的印象是很會講故事,但同時也有點古怪和沖動。我的錢包被塞滿了幾種不同的加密貨幣,總額達到了 10 億美元。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Broeksmit 告訴我,他和 Peter-Toltz 是在 2021 年冬天開始研究加密貨幣的,因為那些加密貨幣“爛到家”了。在研究期間,Broeksmit 偶然發現了 Incognito Wallet,這種錢包開發的區塊鏈可讓大家通過點對點支付或去中心化交易所(DEX)進行加密貨幣的兌換和交易,也即是可直接兌換加密貨幣,不需要通過中介。 Incognito 的運營者是一支匿名團隊,成員主要在越南,其自我定位是注重隱私、開源,以及去中心化。
Broeksmit 表示,Incognito 還可以讓用戶鑄造自己的加密貨幣。用戶只需要選好名字和股票代碼,提供代幣用途的相關信息,就可以作為資產發布,并在 Incognito 的生態體系內進行交易。Incognito 建議企業可以鑄造代幣來招徠客戶,或向客戶發放促銷獎勵。通常情況下,這些代幣的價值似乎為零,因為沒人打算在 Incognito 的交易所把它們換成昂貴的主流加密貨幣。
但 Broeksmit 說,他可以鑄造新的代幣,然后操縱市場,讓這些代幣變得值錢——在他看來,這是加密貨幣真正精神的一種體現。他說:“但凡看到有人對代幣談什么哲學理念,都完全是在胡說八道。表面上好像他們在拯救世界或者代幣存在什么意義,但其實只是為了賺錢。”于是,他開始盯上了許多加密貨幣的鼓吹者,那些聲稱是智慧讓自己發了財的人。
于是,Broeksmit 在 Incognito 上面鑄造了一系列的加密貨幣(coin)。一個叫做 parsec——這是一個在《星球大戰》里面已經被用到濫的天文距離單位——另一個叫做 BRA,用他的樂隊名字來命名。第三種代幣叫做 “drone algo red 41 coin”。他說,之后他開始通過來回交易來增加自己的加密貨幣的價值,制造出“資金池”,好讓 Incognito 的算法對自定義代幣的價格做出相應調整。最后,他將自己的代幣連接到“daisy 區塊鏈”,后者再鏈到 Incognito 的原生代幣 PRV,然后再與主流加密貨幣鏈接到一起。他聲稱,最后的結果非常復雜,與傳統金融市場的結構很相似。他說:“其實這就是衍生品。那正是我父親做的東西——衍生產品。”
Broeksmit 把自己關在這個公寓唯一有門的一間房(浴室)里面,用了四天時間做出了自己的金融套娃。他聲稱為了給自己的加密貨幣的價格提供支撐,他對主流加密貨幣(包括比特幣、以太幣、門羅幣、doge 幣、tether 以及 BNB)投入了大量資金,但拒絕透露具體金額。
雖然費了很大的功夫,但直到去年 12 月, Broeksmit 的代幣也沒見起色,價格仍然低迷。他覺得這個項目純屬浪費時間,就放棄了。但 2022 年 1 月 9 日的早上,Broeksmit 打開了自己的 Incognito 錢包,一切都變了。 他說:“我變成了萬億富翁。”他認為,自己的魔法終于奏效了:他交易的代幣估值總計達到了數十億美元之巨。他說自己興奮得一下子從床上跳下,嘴里高喊著“緊急情況!”一邊敲打浴室的門,提醒在里面的 Peter-Toltz 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Broeksmit 說:“我很害怕,因為我覺得這顯然會引起大量關注。”然后他的思緒又被拉回現實:這個數字不可能正確。 “我知道自己沒有投入一萬億。我的流動資金池沒有任何類似的東西。”可是,那個 app 還是一直顯示這個天文數字的估值,他認為這證明要么他可以操縱這個 app,要不就是一場騙局。但是,當 Broeksmit 打算用他的 parsecs 和 drone algos 換取比特幣、以太幣或 BNB,然后接著大概就是去兌現時,Incognito 卻給他返回了一條錯誤消息:“未找到交易路由。”當他試著將自己的一種定制加密貨幣換成另一種時,又出現了同樣的提示。
他說,鑒于自己的加密貨幣的價值顯示不對,正確的做法是去提醒他的 FBI 聯系人,因為他認為這些漏洞可能會被洗錢者濫用;或者,說得更簡單一點,是為了讓 Incognito 感到羞愧,為其低劣的設計,以及違反其宣稱的去中心化和自由貿易信條而阻止了交易感到羞愧。
盡管如此,數萬億美元仍在向他招手示意。這個荒謬的金額之大讓人驚掉下巴,哪怕兌現其中的一小部分也會改變人生。雖然他說一部分(理性)的自己知道那個價值也許只是虛幻,但一下子變得很有錢的妄想難以抗拒。Broeksmit 說: “我本以為自己能找到辦法留住這筆錢。也正是那個時候我變成了跟其他人一樣。我的錯,很可悲,很愚蠢。我變貪了。”
從某種程度來說,Broeksmit 所為是一種受人尊敬的加密貨幣傳統的一部分。這個行業有一條不成文的原則,也就是如果你的編碼技能導致你容易受到黑客攻擊和盜竊威脅的話,那你只能怪自己。區塊鏈(加密貨幣用來進行交易的分類帳,具有去中心化、無領導的性質)沒有小偷的說法,只有聰明人找到使用某種產品的新方法。
2016 年 6 月,當一支名為 The DAO 的去中心化風投基金在以太坊區塊鏈啟動時,這種態度受到了考驗,因為有用戶利用其代碼漏洞偷走了價值約 5000 萬美元的加密貨幣。以太坊社區部分成員對此的反應是聳聳肩,暗示攻擊者只是做了代碼允許的事情,因此是合法的;其他人則主張要重寫區塊鏈歷史,從而索回丟掉的資金。后面這一派贏得了勝利,但“代碼即法律”的精神在生態體系的其他地方得以幸存,比方說去中心化金融或 DeFI 。
在我們頭三個小時的通話中,當 Broeksmit 解釋自己是如何給我寄來 10 億美元時,我不確定他是不是把整個事件看作是一場智力練習。他的動機似乎變來變去:他想干掉 Incognito;他暗示俄羅斯間諜團伙可能正在操縱這個 app;但同時他又覺得“當萬億富翁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他發誓能變現 100 萬美元、100000 美元、50000 美元、10000 美元甚至 500 美元就能讓自己滿足。他說:“只要能變現就不錯。”顯然他需要錢。
Peter- Toltz 正在為爭奪兒子的監護權而戰,直到最近,她兒子還與她及 Broeksmit 住在一起。加密煉金術是給這場爭奪戰提供資助的最后一次嘗試。 他說:“我們需要賺錢來付給那幫該死的律師。”他說,Peter- Toltz和她的前夫曾因為自己發生過沖突,因為他有濫用藥物的歷史,并出現在她兒子的生活里。
Broeksmit 似乎相信我能幫上忙,因為他正想通過活動來證明加密貨幣的美國王國有些地方已經開始腐爛,而我可以為他的活動吸引注意力。他和 Peter- Toltz 已經開始了全面的公關攻勢,在 Incognito 的論壇上建立起多個討論區,敦促 Incognito 開發者要讓他的自定義加密貨幣能夠進行交易兌現;Peter-Toltz 則在評論中摻雜了一些法語臟話。Incognito 長著一張娃娃臉的社區經理 Jared Maxwell 向他們保證,公司會采取行動調查此事——但從來都是說說而已。 Broeksmit 后來跑到 Twitter 上面向全世界宣傳自己這筆新得到的橫財,而且只要有人開口他就贈送給對方數百萬美元(當然是以他的加密貨幣的形式),希望能造就一支龐大的理論上的加密貨幣大亨隊伍,跟他一起為財富兌現而戰。他說: “只要讓每個人都不滿到開始采取行動,然后大家都會開心,大家都會贏。”
今年一月到二月間,Broeksmit 發來的信息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有些只是他那萬億美元余額的截圖,有些是 Incognito 網站上特定帖子的截圖。偶爾他也會打電話給我,給他嘗試練就加密煉金術的故事補充一些細節。
在其中的一個電話里,Broeksmit 告訴我說,當意識到自己陷入窘境時,他決定向聯邦調查局的“相關人士”尋求幫助——不過對方是怎么幫助他的并沒有說清楚。他說他共享了一盤長度為四小時的錄音帶,那是他偷偷錄制的。在這份錄音帶里面,他向三個人(大概是聯邦調查局特工)詳細講述了這個案子,對方的語氣聽起來很同情,但對要不要干涉此事卻不置可否。到了 2021 年 4 月,為了幫助 Marie 拿到監護權,Broeksmit 決定“消失”。
他說:“我想出一個計劃。如果我不在的話,他們就沒法在法庭上提審我了。”事實上,Broeksmit 只在臥室里呆了大約三個月,讓別人看不見他。
到了今年 2 月,Incognito 似乎開始打擊 Broeksmit 的加密貨幣了。從我自己的錢包的變化也能看出這一點:在短短五天的時間里,我兜里的加密貨幣就從價值十億美元變成了僅值 2 億美元。Broeksmit 開始抱怨支撐加密貨幣兌換的資金池也快“耗盡”了。在論壇上,Incognito 的 Maxwell 宣布了驗證自定義代幣的新標準,并稱公司成立了一個由五人組成的驗證委員會,以防止詐騙行為。這些舉措似乎直指 Broeksmit 等人。
Broeksmit 聽上去很生氣。他說他確信 Incognito 是俄羅斯人在運營的,并開始用蹩腳的俄語炮轟 Maxwell,希望能把他引出來。(我沒有發現 Incognito 與俄羅斯存在任何聯系的證據。)
但 Broeksmit 不是唯一受到計劃失敗影響的人。有個叫做 Deivisson 的初創公司的創始人表示,Incognito “敗壞”了他公司的形象,因為他的加密代幣估值之前也曾飆升到數十億美元,然后就被凍結了。他說:“我該怎么像我的私人代幣投資者交代?”事實上,他的代幣價值完全是被 Broeksmit 抬高的。Broeksmit 說: “我不忍心告訴他只有 Marie 和我在交易他的貨幣。”
不可否認,Incognito 跟 Broeksmit 很搭。想得到團隊成員的直接的回答(就像加密貨幣開發者的常態那樣,大家幾乎都是匿名的)幾乎是不可能的;得到一個有禮貌的回答更是難上加難(Grant Hawkins 曾是該公司在 YouTube 上的公眾形象代表,當我聯系他時,他懇求我“做點有建設性的事情”,而不是寫這種“該死的愚蠢文章”。)
追了將近一個月之后,今年 2 月中旬,Maxwell 以書面的形式回答了我的問題。他的回答揭開了 Broeksmit 萬億美元的傳奇是怎么來的。簡而言之:這款 app 對自定義代幣的價格的計算機制純屬亂猜,是基于代幣的數量及其交易方式進行的。“如果 app 上面并沒有有機的真實交易,就沒法準確顯示價值。”Maxwell 說,并補充說 Incognito 計劃“在未來”取消這種算法性的價格猜測。換句話說: Broeksmit 的操作很可能欺騙了 app 的算法,讓它顯示出荒謬的價格。但這個 app 只是一個有缺陷的接口,連接的只是一個小規模的區塊鏈:沒有數萬億美元可以收割。就算有,Incognito 也不是真正的去中心化金融產品。這只是個 app,其開發者對其進行了中心化的控制——他們阻止代幣交易,然后引入新的驗證規則來避免進一步的動蕩。對于像 Broeksmit 這樣的加密貨幣大盜來說,Incognito 從來都不是一個現實的目標。
當我告訴 Broeksmit 這個頗為平庸的答案時, 他是懷疑的。
他不斷地鑄造新的代幣,看著它們的價值一飛沖天,然后在幾天后就開始通貨緊縮。最后,到了 2 月 19 日,他的錢包余額終于變成了零。(我的也是。)他對 Incognito 的憤怒無以復加。他說他已經把自己的定制貨幣支付給了一些朋友和熟人,現在那些人對他很生氣。他說:“這是一場噩夢。”
除了定制代幣以外,他說自己投入到主流加密貨幣的錢也全都沒了,那是他為了抬高自己的定制貨幣而先砸進去的錢。在其中一次通話中,我又一次想撬出他確切的損失金額,但他不愿說。他說:“現在我不能告訴你,Marie 會生氣的。”身后的 Peter-Toltz 說要離開房間,但 Broeksmit 阻止了她。“反正我們擁有的一切都沒了。”他補充道。
之后,他除了偶爾給我發發短信以外,基本上沒了什么動靜,這樣過去了幾個星期。
4 月 5 日,我在倫敦時間下午 6 點接到了一個電話。是 Broeksmit 打過來的。他聽起來很沮喪。他說,全都沒了。他們敗訴了,還被趕出了公寓。最重要的是,Peter-Toltz 不見了。Broeksmit 告訴我:“我找不到 Marie,她走了。”我提議說 Peter-Toltz 說不定跑到朋友那里了。他說:“朋友?我們現在沒有朋友。”
現在情況很明顯了,Broeksmit 愛上了妄想。在個人逆境和經濟困難的雙重打擊下,他抓住了一個神奇的解決方案,并發現了快速致富的錯覺已經滲透到加密貨幣世界最糟糕的角落。
Motherboard 后來找到的法庭記錄顯示,在我們最后一次互動的第二天,也就是 4 月 9 日, Broeksmit 就被捕了,并且被下了限制令,禁止他再次靠近公寓。在他的車里還發現了一把沒有序列號的“鬼槍”。不久后,他被釋放。四天后,也就是 4 月 13 日,他再次進入該物業。之后又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 4 月 23 日,有人用 Broeksmit 的 Signal 帳號給我發來短信。那人不是他。短信內容如下:“Marie 已經找到,現在我們需要找到失蹤的 Val(譯者注:指Broeksmit)。”我問對方是誰。沒人回答。
4 月 25 日,有人在一所高中的操場上發現了 Broeksmit 的尸體,那里離他以前住的地方不遠。對他死因的調查正在進行中,但警方的初步報告排除了不當行為的可能性。負責調查的洛杉磯警察局官員并未通過電子郵件回復置評請求。盡管匿名人士給我發短信告訴了我一些事情,但根據加州司法部的說法,Marie Peter-Toltz 目前屬于失蹤人員,我給她發的短信、電子郵件和 Twitter 私信都沒有收到回復。Broeksmit 的死不可避免地已成為炮制陰謀論的手工作坊的素材,竭力想從一位告發者的死看出某個邪惡陰謀集團的所作所為。
但我覺得我認識這個告發者角色背后的那個人。在分享瘋狂主張與荒誕故事之間,他也經常喜歡問些家長里短,比方說他會打聽我的約會進行得怎么樣。他去世的消息讓我感到震驚。Broeksmit 本打算成就加密貨幣煉金術,但結果卻適得其反,導致他陷入到死亡漩渦,人生戛然而止。為了不讓我答應過他要寫的這個故事以省略號告終,我翻閱了大量的短信和電子郵件,反復重溫與一個迫切希望得到重視的人進行的數小時的對話,終于將碎片拼湊到了一起。
Broeksmit 發給我的最后一條短信是這么寫的:“你在寫這篇文章的時候請對我們好一點。寫我要寫得公正一點,求你了。”
譯者:bo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