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60年代,為防止風沙,焦裕祿帶領蘭考人民種下了大量泡桐。如今,成片的泡桐成為制作古琴、古箏等民族樂器的最佳材料,紋路清晰,音質奇佳,被譽為“會呼吸的木材”。
90后制琴師徐亞沖便是在有著“中國樂器村”之稱的徐場村長大,一個15歲時輟學的農家少年,憑借熱愛與堅持,成為古樂器制作大師,一把琴能賣出18萬元的高價,還因一首琴曲收獲了愛情。如今他和妻子愛上直播教授古琴文化,希望更多人感受到千古之音的魅力。
被古琴音色吸引,15歲少年遠赴揚州學藝
2008年北京奧運會,隨著《千里江山圖》緩緩展開,一首悠然、空靈的古琴奏曲《太古遺音》在鳥巢體育館上空回響,吸引了全世界目光,其中也包括徐亞沖。
“這不就是咱村子里制作的琴嗎,竟然有這么獨特迷人的音色?”當時15歲的徐亞沖輟學在家,這偶然聽到的琴曲改變了他的生活軌跡。
徐亞沖所在的徐場村利用泡桐,發展起了民族樂器制作產業,家家戶戶都會制作古琴,但徐亞沖找遍了全村也沒有一個人會彈奏,他想:如果懂樂理知識,是不是能制作出來更好的琴?
聽村子的老人說江蘇揚州做的琴有名,徐亞沖背上行囊,在揚州一家古琴廠當起了學徒。但誰知徐亞沖對油漆過敏,師傅說他體質或許“與古琴無緣”,但他咬牙堅持,直到身體適應。
徐亞沖白天學習制琴,晚上彈琴,幾年下來,沒有任何樂理基礎的他進步飛快,師傅們也喜歡上這個認真好學的徒弟,教他一些拿手絕活,遇到不會的他總要問個幾十遍,總是被大家打趣:“小徐啊,你就像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
堅持工匠精神,一把琴賣出18萬元高價
學成歸來后,徐亞沖在家鄉成立了古琴作坊,取名“墨武琴坊”,立志要用古法制作好琴,“可以流芳百世”。
選材、削面、挖腹、合琴、上灰……一塊塊木頭,經過200多道工序,變得光亮、靈動。徐亞沖介紹,以前村子里制琴,大多是批量化生產,不懂得試音,而他對音色的要求近乎苛刻,會挨個檢查每張琴板的厚薄,反復試音,以決定琴板哪塊打薄,哪塊留厚。
由于在原料、用漆、制作上十分考究,別人家流水線作業,一年能制上千把,徐亞沖卻只能做十幾把。但他古法制琴的音色與品質,讓他的琴有了口碑,音樂院校人士、演奏家等紛紛慕名來求購。
“最早8000元一把,后來到三五萬元,最貴的賣過18萬元的高價。”徐亞沖說,他把木頭當做知音,了解它,它才能反饋給你,不了解它,怎么做都是一個擺件。
在制琴過程中,徐亞沖也愛上了古琴文化,懂得了七弦的由來,也為伯牙子期的知音之情感動。每當游客來家里參觀,他都會以琴會友,彈奏《臥龍吟》,“千軍萬馬奈我何”的氣勢每每贏得驚嘆。
與妻子因琴曲結緣,上演現代版《鳳求凰》故事
琴聲悠揚中,浪漫的故事在上演。2017年,衛晨欣受邀從西安來到徐場村幫忙調試樂器,偶然間走進一個小院,聽到了悠揚的琴聲,而彈奏的人正是徐亞沖。一個喜歡制琴,一個專注調琴,兩人又都是彈琴高手,在對樂器的交流和碰撞中,兩顆心也逐漸靠近。而現在,兩人已結婚生子,每天還會一起直播,在網上教授大家古琴知識,也讓古琴銷售搭上互聯網快車。
沉寂多年后,古琴再次受到民眾的關注和喜愛,近幾年也逐漸成為各大音樂院校的教學科目之一。2019年,徐亞沖進入“振興中國傳統工藝清華大學創新工作坊”學習。學習交流中,徐亞沖對古琴文化的傳承有了更深的理解,他要把泡桐的資源優勢和民族樂器的產業優勢,轉變成品牌優勢,這樣蘭考的民族樂器才能走得更遠,“感覺身上擔子重了,要讓更多人感受千古之音的魅力。”(頂端新聞記者王丹受訪者供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