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音樂來類比管理并不是什么新鮮事。幾十年來，人們一直用指揮管弦樂隊來描述領導者在組織中的角色以及所面臨的挑戰——贏得樂手尊重，組織他們發揮出最佳水平。但是在如今這個充斥著波動性、不確定性、復雜性、模糊性的VUCA時代，領導者們只掌握固定的、確定的指揮模式，是已經無法跟上時代變化的了。
新冠疫情帶來的數字化工作方式的巨變，催化了各個領域的發展與進步，同時也為領導者們帶來了新的挑戰——舊的以指揮和控制為主的管理模式無法很好適應當下充滿高度不確定性的當下，需要隨機應變的情況越來越多，要如何應對這些不可預見并保持競爭優勢？如何在挖掘潛在增長機會的同時加強能力？作為領導者，看待世界的心智模式是否還適合，是否是時候要引入新的視角來改變舊模式了呢？
不如將管理看作一種如爵士樂表演一般的即興表演藝術。我們都知道，爵士樂的本質就是在變化、演變以及即興改編。在爵士樂隊中，音樂家們在演奏中互相對話，創造出只屬于某一特定時刻的獨特作品；在工作組織中，每一個成員是演奏家的同時也是作曲家、指揮家，他們每個人都能夠在實際工作中根據實際情況靈活發揮，將創造力與學習相結合，在某一時刻達到完滿的至臻境界。
爵士鋼琴家Dave Brubeck曾說過：“爵士樂是在規則中展現自由的音樂。”本期內參主文以爵士樂的8個演奏細節類比組織的建立以及領導力互動，幫助你建立起獨特的“演奏風格”，從而在這個不確定性的時代帶領企業穩步前進。
用音樂來類比管理并不是什么新鮮事，比如指揮管弦樂隊就一直被用來描述領導者面臨的挑戰。指揮家負責指揮，但必須先贏得樂手的尊重，才能組織他們發揮出最佳水平。這個比喻的核心是——領導者的水平有多高，團隊的水平就有多高。
即使我們已經完全接受了管弦樂隊的類比，但有一個方面它并沒有很好地解決：不確定性。管弦樂隊的類比是基于一個固定的組織（管弦樂隊），組織中的成員被規劃成了不同的部分（樂器組），有預定的計劃和角色（樂譜），有等級結構中權力集中高度專業的領導（指揮），共同呈現一個確定的結果（演出）。雖然在某些情況下，這個比喻仍然是對企業現實的最好和最有用的描述，但我們越來越看到，這種組織結構和等級制度開始受到新的挑戰。
在如今這個VUCA時代，與其說“樂團”要呈現的是某個固定的作品，不如說他們要表演一個過程中隨時有可能要臨場發揮的樂譜： 演奏者會比指揮更了解并針對臨時的狀況隨機應變。當這種需要臨場發揮隨機應變的情況變得不可避免，我們就不妨來看看一個擁抱臨場發揮（即興）的藝術形式：爵士樂。
在爵士樂中，音樂家們會在演奏中互相對話，創造出只屬于某一特定時刻的獨特作品。表演也是一種創造。這種類比很好地涵蓋了當今靈活工作法的重要一面，比如極具創造性的過程、讓這個過程變得更精彩的工具，以及創造與學習相結合的體驗等。你需要站在表演者的視角才能理解這一點，正如著名的爵士樂吉他樂手Pat Metheny所說：“爵士樂的本質就是變化、演變以及即興改編。”
古典管弦樂隊的模式會越發無法代表現實狀況。對于未來的領導者來說，更好的類比可能是每個成員都是作曲家、指揮家和演奏家的爵士樂隊。當然， 爵士樂并非沒有規則或結構。大多數爵士音樂都以4為單位——每一小節4拍，每4個小節構成一個樂句，每4個樂句構成一首作品——還會在每個節拍上標上“I”。薩克斯手Charlie Parker甚至說：“我可以將所知的一切融進8小節的演奏當中。”
也就是說， 爵士樂的結構足以保證每個人都能發揮出創造力。而這里有8個因素，對于建立爵士樂思維以及在未知世界中的領導力至關重要。
所有的行動都是從激活動力源泉開始的，再由動力源泉驅使我們開啟一段旅程。音樂也是如此。藝術的核心依然是溝通，一種用純粹的情感和激情傳達信息的渴求；而意圖和想要傳達的信息可以在回答“為什么”的過程中找到答案。
爵士樂可以讓我們聽到音樂家的意圖，具體體現在一首作品的律動和傳遞出來的感覺當中。爵士樂天然有著某種節奏感，表現出一種音樂上的節律和緊張。律動就是區分爵士樂和其他音樂類型的關鍵元素。一首曲子有著特定的速度、節奏和感覺，這些東西能將音樂家們協同起來，提供了與他人一起探索某一方向的動力和能量。
“聽”是爵士樂訓練的基礎，也是爵士樂手一輩子的日常。作為一種音樂傳統，爵士樂更多是通過聲音而非書寫來傳播的。爵士樂當然也可以寫成樂譜被記錄下來，但那些重要的細節，比如節奏、感覺或音色，全部無法通過書寫記錄。它們只能通過非常認真的聆聽和模仿才能學會。爵士樂手是通過聆聽來學習音樂語言的。
聆聽帶來靈感，繼而產生想法，它發生于表演的時刻。聆聽甚至是爵士樂手創作的工具。以獨奏樂手和伴奏樂手之間的聆聽為例：一方面，獨奏樂手會在獨奏的同時傾聽伴奏樂手們的變奏，從他們的旋律、節奏、動機以及和聲之中感受不一樣的想法；另一方面，伴奏樂手也會一直傾聽獨奏樂手的表達，并做出回應。 這就形成了一個聆聽、靈感和相互啟發的反饋循環。
在一個鼓勵大膽和新穎想法的環境中，創造力會蓬勃發展。盡管爵士樂要求音樂家們首先要能吃透色調和細節，但最終，更關鍵的，其實是對所學元素的創造性運用。通常，那些極具影響力的音樂家都會被譽為創造力、獨創性和技藝方面的天才，但即使是他們，也都普遍認為，獨創性幾乎是任何人都可以學習、實踐和實現的東西。
但這并不意味著爵士樂沒有規則。但 它并不是用來限制表演者的，而是基于團體內部協商，共同約定的一些準則，來保證表演者能自由地探索他們的想法。思想只有在遇到接受能力強的人，被他們授受并進一步傳播之后才能獲得發展。在激發新創意的過程中，好奇和同理遠比命令與控制重要。因此， 在爵士樂隊般的組織中，領導者的核心領導任務是為獨創性的發展創造環境和空間，并在音樂家們敢于共同冒險進入新領域時提供指導和支持。如此，想法的綜合才能超越想法的簡單加總，激發出更豐富有趣的結果。
藝術在很大程度上是由藝術家的個性塑造的，爵士樂尤其欣賞和尊重個性。它通過旋律和節奏創意、和聲選擇、樂器和集體表演中不同個體的行為，共同表現出某種獨特的音樂個性。
這種獨特個性一方面可以成就一位爵士樂手的職業生涯；另一方面，讓一群各具特色的音樂家獨特地結合在一起，也能成就一個樂團。在這個意義上，爵士樂手的網絡效應就顯得十分重要了。將合適的音樂家匯集到一起——他們有足夠的共性，以至于可以盡情地包容每個人的個性——對于一場成功的演出來說，這遠比演奏什么曲目重要得多。 在一個包容互助的團隊中做真實的自己，每個音樂家都能將最擅長的東西發揮出來。正是這種“天賦之才”的結合，可以在團隊中激發出新的視角，從而推動團隊和個人的發展。當然，擁抱每個人的天賦，不僅意味著要在表演中發揚長處，還要接納短處，悅納它們，兩個方面都要有所成長。
那如何應對突發呢？如果說爵士樂的本質在于即興，那么成為一名爵士樂手就意味著要學習如何即興。這就好比我們學習語言，要先學習已經被固定下來的東西，并且模仿別人說的話，如語法規則、詞匯和交流實踐；在這一過程中建立自己的“語言工具箱”，繼而在生活中使用這些工具，不斷提升語言水平。對于爵士樂手來說，這種練習需要在表演的過程中不斷累積經驗，即時聆聽、辨別并做出反應。 通過刻意的學習和練習，音樂家打磨技藝，最終達到隨心所欲的境界。
那要如何共創未來呢？爵士樂的本質和根源在于變化，創新是根植于爵士樂實踐當中的。我們會期待爵士樂手在演奏時打破固有的格式和編排，在音樂中尋找和融合全新的元素。這需要音樂人以初學者的心態踏上舞臺，擁抱自我懷疑和不安，并把它們作為能量的源泉，為樂隊和觀眾想象并創造未來。作為領導者，創造一個安全的環境，鼓勵開放的交流和冒險從而激發出新穎創意非常重要。
世界上最著名的一些爵士樂手都多次經歷過這樣的轉變過程，為了俘獲新的受眾，有時他們甚至不得不讓唱片公司和（舊）樂迷失望。 創造新的聲音組合，或者為標準曲調提供新的視角，都推動著音樂的創新，而最終這也改變了所有爵士樂手的集體世界。
那要如何充分激發團隊的潛力呢？爵士樂的生命力來自于互動。在演出中，這種互動可以看作是樂隊成員之間的音樂對話，也可以看作是與觀眾的對話——樂隊成員全神貫注地傾聽對方，并對他們的想法做出反應，或將自己的想法融入其中。動感的增加和聲音的改善，觀眾通常都是能感知得到的。
經常可以在中場休息時聽到爵士樂手們談論表演時的互動——“剛剛的曲子，我真的聽出了你的想法”或“你在這組曲子里彈的和弦真的啟發了我”或“下一組曲子，你一定要多聽聽我彈的”。互動的作用如此之大，以至于一些經驗豐富的音樂家完全不會做提前準備，直接登臺。 偉大的互動敢于不斷嘗試，并期待他人沿著你的音樂動機發展新的想法。樂手之間的互相啟發，承接他人的想法繼續拓展，不僅能讓每個人都發揮自己的最佳狀態，還能共同提高樂團的整體水平。
從這點上來講，創造性表演過程中“出錯”的含義也就完全不同了。 迎接和擁抱錯誤帶來的可能性，本身就是爵士的過程之一。錯誤背后潛藏著新想法和新實踐的改進之道。
那要如何持續改進當下正在做的事情呢？爵士樂為新想法的立即呈現創造了空間，而且這一過程完全不需要使用語言。在練習的過程中，爵士樂手不僅為創作那一刻做準備；他們還會在直覺上下功夫，練習在改編時產生新想法的能力。
雖然爵士樂手往往有大量的所謂樂句和片斷來構成作品的核心旋律，但 真正的藝術其實是要在表演的瞬間超越它們，真正傾聽他人和自己在那一瞬間碰撞出的靈感火花。這種創造性的自信脫離了已知的和固有的條條框框，進入了腦、心、手三者合一的神奇世界。通常來說，想要達到更高的演奏水平，音樂家們需要不斷練習，但以新手的心態登臺，擁抱不安全感和自我懷疑，將其作為表演和追求新想法的能量源泉。只有當挑戰足夠大，且我們敢于應對，我們才能獲得進一步的成長并掌握相應的技藝。但矛盾的地方就在于，這有時需要我們“學著遺忘”，挑戰音樂的核心原則，如和聲結構和節奏規律，音樂才能有所發展。
從表演的角度看學習，這一點就很清楚了：爵士是一種思維，一種態度。它被激情和更高的目標所驅動，具有高度的互動性，建立了允許犯錯的安全而鼓舞人心的環境，并能讓人在一個高度不確定和不穩定的環境中行事；它能承受挫敗，但又不斷繼續向遠方的目標前進。
那要 如何將這些原則運用在你自己、你的團隊和你的組織當中，從而在未來的環境中獲得成功呢？以上八點可能對于每個人來說其重要程度會有所不同，它們不盡完美，相互之間也不是互斥關系，只是一些我們從爵士樂中學來，可以應用在提升領導力上的經驗。它們的目的是為你提供靈感，讓你帶著這些原則去盡情發揮。也就是說， 你需要在理解的基礎上去思考它們如何能為你處理日常事務提供新的視角，以及如何在合適的地方應用這些原則，并進一步拓展它們。我們為你總結了三點，可以應用于領導力的“互動”當中：
聆聽是爵士樂表演的重要一環，更重要的是，作品本身的發展也是源于傾聽。因此，不妨試著去培養和塑造一種聆聽文化，使其成為你們企業價值觀的一部分。從而建立一套傾聽、處理意外情況，并從意外中拓展升華的實踐。
爵士樂中的互動隨時發生，然后自然演變出讓人意想不到的結果。當成員們適應了組織的節奏，他們就會感受到一種目的感和安全感，從而可以放心大膽去做他們所熱衷的事情。所以，要讓你的組織中的成員能夠以快速和盡情發揮的方式去共同創造、行動和回應。它將創造了一種表演般的律動，并在你的組織中以工作流程的方式固定下來。
爵士樂手會努力將錯誤重新定義為機會或機遇。為了使你自己的組織獲得更好的業績，要允許犯錯并悅納錯誤，將其視為學習的機會。這種實踐不但可以讓成員挖掘自身創造的直覺潛力。
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 “紅杉匯”（ID：Sequoiacap），作者：洪杉，36氪經授權發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