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雕俠侶》中小龍女的定妝照，引發爭議。

《新神雕俠侶》日前發布“光影版”人物海報，楊過、小龍女、郭襄、郭芙、李莫愁、金輪法王等角色逐一亮相，引來了網友“殺氣重、網游風、美工失格”的吐槽，“小龍女的不食煙火的感覺沒有，楊過的俠義的感覺沒有，郭芙的唯我獨尊的感覺沒有，郭襄的精靈古怪的感覺沒有”。大家對小龍女的定妝照尤其不滿，甚至在網絡上發起了“小龍女P圖大賽”，普遍認為角色缺少小龍女本應有的仙氣、鼻影過重、在東方武俠劇中使用歐美妝感。

在新媒體的時代，熱度數據已成為各家公司宣傳和發行的必爭之地，定妝海報則成為電視劇營銷里前期宣傳最為重要的環節，這不僅關系到作品的熱度，更關聯著觀眾此后的觀劇期待。靠定妝照宣發這一“新傳統”其實有例可循——2013年于正版《神雕俠侶》發布定妝照，一經發布便引發了網友熱議：劇中小龍女扮演者陳妍希讓小龍女變“小籠女”，討論、吐槽段子甚至制作表情包，讓網友不經意間共同完成了作品的熱度宣傳。

這種“反向營銷”的宣傳方法一般要滿足兩個條件：一是作品和角色的國民度——即網友所言的“情懷”，二是碰撞、甚至悖逆大眾審美的記憶。秉持著“黑紅也是紅”的數據邏輯，一個頗具爭議的海報版本是可以換取熱度，甚至，對于如此一個經典改編而言，事先降低觀眾期待，也可以為后續成品倘若不盡如人意鋪好臺階。

作為金庸筆下最受讀者喜愛的女性角色之一，書中有關小龍女的外形描寫這樣寫道，“那少女披著一襲輕紗般的白衣，猶似身在煙中霧里，除了一頭黑發之外，全身雪白，面容秀美絕俗，只是肌膚間少了一層血色，顯得蒼白異常”。定妝照的作用就如是媒介之間的翻譯轉換器，需要將二維的人物氣質加以提煉、給予視覺化直觀的展示。

在這一邏輯上，許多制作精美的定妝海報可以在劇集的開播前積累好口碑，但無形中也抬高了觀眾的期待。若定妝照精修、過于“照騙”，但劇中實物質感廉價，這之間的落差同樣也會引起觀眾的心理反彈。比如2017年《如懿傳》定妝照發布時，電影大片質感的海報給觀眾帶來極高期待：“眉毛里都是戲”“光看服裝就知道劇組用心了”“看完更加期待這部劇了”。然而2018年暑期開播后，卻因第一集里主角麻花辮、綠絲巾造型、服裝配色和摳圖鏡頭而讓滿懷期待的觀眾倍感失望，使得這部劇在開播之初備受爭議。

所以說，定妝照同樣是一把“雙刃劍”，營銷熱度固然重要，但“與實物相符”對劇集的口碑而言更為關鍵。進一步來說，有關定妝照的討論實際上折射的是大眾話語中關于審美的定義：糾纏著掌握話語權的網友如何回看自己的青春記憶——伴隨他們成長的作品帶給他們的美感啟蒙，正如這一代人的懷舊對象往往集中于90年代、港星、武俠和“新、還、西”暑期“三劇頭”(《新白娘子傳奇》《還珠格格》《西游記》)。有時，對“情懷”更好的處理方式是體面的告別，而非被投機者濫用、為粗制濫造作品買單，讓我們的市場上少一些暑期檔電影版《愛情公寓》式作品。

□韓思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