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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中國的這句俗話說出了夫妻之間感情的脆弱和涼薄。但縱觀千百年,貧賤夫妻,在困難的時候一起打拼,能“共苦”的頗多,富裕之后為了利益紛爭反目成仇的同樣更是屢見不鮮。比如當當網的李國慶和俞渝,在當當做大之后兩人也是一場鬧劇。
但是,一般來說,夫妻兩口子鬧歸鬧,即使家丑不怕外揚,卻很少哪家把孩子牽扯進來,更讓人驚掉下巴的是,藍翔技校創始人這一家人已經不是簡單的情感糾紛,財產糾葛,而是涉嫌諸多違法事宜了。更讓人看不懂的是,這些事件直到如今才被徹底曝光。
01
遭女兒舉報之后,孔素英反擊
4月27日,山東藍翔技工學院創始人榮蘭祥的女兒榮婷在社交媒體發視頻實名舉報自己母親孔素英,稱其非法處置河南商丘天倫花園小區房產,目的是想轉移賣房款到海外。并曝光孔素英持有美國綠卡,在西雅圖還有別墅,不存在生活困難之說。她還表示,母親為博同情向媒體打造虛假人設,所說內容均不屬實。
河南商丘天倫花園小區是藍翔技校下屬房地產公司藍翔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2013年開發的樓盤,有351套房屋、沿街門頭房和一處地下停車場,當時價值高達1.8億,2017年評估時已漲至4.27億。
隨后,孔素英表弟陳宏接受媒體采訪時表示,“孔素英目前舉步艱難,生活都成問題?!标惡攴Q,孔素英一直是中國公民身份,“辦美國綠卡時,他們夫妻還沒離婚,房子是榮蘭祥買的,綠卡也是榮蘭祥同意辦的,他如果不同意,綠卡也辦不成?!?/p>
4月28日,孔素英接受媒體采訪時說:
“我2014年以后就沒有再去過美國,現在出獄了生活都靠親戚朋友幫助。”“我今年春節前出來,榮婷聯系過我,她當時被榮蘭祥接到濟南了,她叫我站到他們那邊一起說瞎話,說業主是查封后才買的房子,這樣就不用給人家房子,也不退錢。我不同意騙人,我們當時收錢了,孩子和我都收了,錢也花了,不能害人家業主?!?/p>
孔素英認為榮婷受到了榮蘭祥的威脅,如果不替他說話還會再被“送進去”,“孩子害怕,她肯定不想再進去了,我理解孩子,不生她的氣?!?/p>
5月5日,“不怨孩子”的孔素英開始對前夫發起反擊。
孔素英手持自己的身份證,以視頻的方式實名舉報榮蘭祥:私藏槍支、強奸、組織黑勢力跨省尋釁滋事、虛假訴訟等罪名,導致351戶居民無家可歸。
孔素英稱如果自己說的不是事實,愿意承擔一切法律后果,此外,她還表示手中已經掌握了充分的證據來證明,請求徹查榮蘭祥。最后還附上了自己的電話號碼。
孔素英的舉報內容,可謂件件“重磅”,如果其真能提供充分證據,當下的藍翔技校校長榮蘭祥不僅是身敗名裂,背上刑事案件蹲大牢都是必然的。
這不是孔素英第一次舉報榮蘭祥,2021年,孔素英舉報榮蘭祥偷稅漏稅,伺候商丘相關部門回應稱,針對“藍翔技校被董事長前妻舉報涉嫌偷稅”事件,經查實,藍翔房地產開發公司自2014年至2019年六年年度,累計少繳城鎮土地使用稅達136萬余元。
藍翔房地產開發公司于當年10月18日完成了欠稅和滯納金共計258余萬的申報。而榮蘭祥則表示對前妻舉報的偷稅事件“一概不知”。
如果前次的舉報只是經濟問題,而且榮蘭祥以“一概不知”輕松過關,那么這次孔素英的舉報,榮蘭祥該如何回應呢?
02
患難夫妻從白手起家到隱形富豪
1984年,河南虞城縣的農民榮蘭祥輾轉到山東濟南市,此前他在鄭州學習了油漆技術和沙發制作技術。榮蘭祥租了山東省濟南市五十七中的十幾間教室成立了藍翔學院的前身“天橋職業技術學?!?,中職專業只有3個:油漆與沙發制作技術,縫紉,以及美容美發。
當時,政府放松了對農民進城務工的限制,更多的農民進入大城市。一開始來找榮蘭祥報名的只有幾十人,后來有時候一天就能收一兩個班、上百名學生。
1986年,經人介紹,榮蘭祥和商丘人孔素英認識。當時,孔素英的家庭條件比榮蘭祥要好得多??椎母赣H是退伍軍人,結婚后,老岳丈給了夫妻二人500元創業基金,兩口子一起搞培訓學校。
1988年,孔素英父親出馬,給榮蘭祥牽線搭橋,讓其可以為山東某部隊退伍人員提供職業培訓。第二年,天橋職業技術學校被部隊收購,正式成立55151部隊藍翔職業技術學院,他由學校的法定代表人變更為學校的實際管理者。
1997年,榮蘭祥的機會來了,由于政策規定軍隊不允許經商,山東藍翔技校與軍隊脫開關系,榮蘭祥成為藍翔技校的主人。學習繼續承擔一些為軍隊培養技工的任務,包括挖掘機操作、烹飪等。
2006年,藍翔找到了唐國強做代言人,一句“挖掘機技術哪家強,中國山東找藍翔”,幾乎讓藍翔技工學校成為全國人民家喻戶曉的品牌。而“藍翔”也成為初級或中級技術工種培訓學校的代表性品牌。2017年,山東藍翔高級技工學校升級為山東藍翔技師學院,這表明藍翔技校不再是野生的民辦學校,而是有教育資質,國家承認學歷的職業教育學院。
藍翔做出知名度之后,榮蘭祥的財富也水漲船高。據藍翔技師學院的官網顯示,學校有5個校區占地1000畝,年在校生3萬多人。天眼查顯示,榮蘭祥是山東藍翔技師學院的“最終受益人”。榮蘭祥名下除了藍翔技師學院之外,還有6家企業,4家正常經營。
據藍翔客服人員介紹,每年接受的學生當中,根據不同的學制,學費不一。兩年、三年、四年學制的學費分別為3萬多到5萬多不等。這些學費只包括學生的住宿費、學習材料費等,但不包括伙食費用。如果按照平均每個學生每年1.2萬,3萬在校人數,一年藍翔的收入就是3.6億。而這樣的技師學校,除了固定資產一次性投資和教職人員工資之外,其他幾無成本,亦無風險,藍翔可以說是一大妥妥的賺錢機器。
三十多年的創業,媒體判斷,榮蘭祥的身家至少在二十億以上。但是,精明的榮蘭祥卻讓自己名下沒有一分錢。因為學校不是公司,無法統計每年盈利及分紅情況,而榮蘭祥作為藍翔技師學院的最終受益人,學校就等于其獨有,所以,榮蘭祥將所有資產都歸置到學校的名下。
根時代周報早些年的報道,藍翔技校的財務人員說:“榮蘭祥自己名下沒有錢,所有的錢都用學校會計或者親戚朋友的名義存在銀行,不存在自己名下”。
03
錯綜復雜的斗爭
榮蘭祥的商業版圖,都有兄弟和兒子管理。
榮蘭祥有3個哥哥和1個姐姐。除了教育產業外,榮家的商業版圖還有房產、珠寶、金融等。榮蘭祥的大哥榮蘭修是藍翔技校的高管;二哥榮蘭勝代持1998年建的商丘宏達技工學校;三哥榮蘭強擔任藍翔建設機械有限公司的法人代表;兒子榮小龍則管理藍翔旗下的房地產、汽車租賃、人力資源等公司。
藍翔技術學校做大之后,榮蘭祥和孔素英的矛盾被曝光到各大媒體。早在1995年前后,孔素英就揭發榮蘭祥接連的出軌與家暴行為。
2013年底,兩人撕破臉打官司鬧離婚。2014年,孔素英進京向全國人大、全國政協、民建中央等多個部門遞交舉報信,指控榮蘭祥涉嫌“尋釁滋事、聚眾斗毆、超生、家暴”等罪名。并且揭發榮蘭祥私生活混亂與多名女員工有染,“榮蘭祥有很多情婦,還把小三帶回家一起生活了4年多……”
而對于榮蘭祥超生的指控,榮蘭祥在接受新華社記者采訪時表示,愿意承擔超生的相應責任“希望這場風波能盡快過去,讓孩子們能有平靜的生活”。
2014年6月份,兩人正式協議離婚,榮蘭祥當場寫下一紙證明,將包括天倫花園在內的房產贈予6個子女,但是,并沒有辦理過戶手續。
后來榮蘭祥反悔了,當年9月,就策劃了百余名學生,從藍翔總部橫跨300余公里,來到了河南的天倫花園,欲“搶回房產”,最終醞釀成了一場百人混戰,爭斗中,孔素英父親孔令榮雙手被打傷。
2014年6月,法院判決榮蘭祥、孔素英二人離婚,對于離婚案中財產糾紛的重點“天倫小區”,榮蘭祥聲稱,該小區屬于學校資產,申請財產保全并查封。
很顯然,榮蘭祥是極其精明的。由于學校不屬于企業性質,夫妻離婚就不可能將學校作為財產進行分割,同理,學校旗下的其他資產也就無法分割。
但是,孔素英也不是吃素的,她鐵了心斗爭到底,甚至不惜鋌而走險,違法操作。
要出售“天倫小區”,孔素英要解決兩個問題點,第一,由于房子被榮蘭祥制定贈予了六個子女,她需要得到子女們的簽字同意。
2014年9月10日,孔素英同弟弟孔德安等人商量賣房,并強迫榮婷三姐妹簽好幾百份空白合同和空白收款單據,“不簽字不讓走,不讓睡覺”。
第二個問題點,天倫小區已經被法院查封,是不能出售的。但是,孔素英把“賣房合同和收款收據的日期改到法院查封前,以此規避法律風險”。
孔素英的違法行為,被榮蘭祥抓住機會,榮蘭祥將其舉報至法院,孔素英被判有期徒刑2年3個月。2020年4月20日,五十多歲的孔素英被兒子取保候審保釋出獄,當年8月底,孔素英又被抓進去關了9個月,據稱是孔素英涉嫌別的違法犯罪,孔家人聲稱這“還是榮蘭祥在暗中搗鬼?!?/p>
孔素英曾表示,榮蘭翔隨著學校越辦越大,個人越來越膨脹,2005年、2006年以后情況更加變本加厲?!八莶坏脛e人不服從他,有一對教師夫婦,離開藍翔技校多年以后,別說見榮蘭翔本人,就是看到他身份證上的照片都嚇得發抖。”
04
孔素英有沒有可能從前夫那分到財產?
2014年,榮蘭祥敢組織上百人從山東到河南發動一場群毆事件,而且事后由當時藍翔學校的一位副校長完全攬責,自己毫無關系,群眾表示大受震撼。另外,其兩次把自己的發妻、一次把自己的三個孩子送進監獄,可見心狠手辣。
據報道,2013年二人打官司鬧離婚,孔素英不僅沒拿到一分錢,還被判要賠償榮蘭祥20多萬元。
當時的法院判決顯示:
1、藍翔技校存續期間不得分割;
2、藍翔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等公司因經營場所、人員、資金等方面與藍翔技校彼此混同,不屬于夫妻共同財產范圍,不得分割;
3、沒離婚之前,孔素英私自出售夫妻共有的部分房屋,現在需要付給榮蘭祥20多萬元。
如此看來,孔素英表弟陳宏聲稱的“孔素英目前舉步艱難,生活都成問題”估計此言不虛??姿赜㈦x婚當年接受采訪時表示:“我不知道他(榮蘭祥)有多少錢。”以榮蘭祥的老謀深算,孔素英想從其名下分得財產,幾無可能。
如果上述情況屬實,榮蘭祥恐怕很早就謀劃好了獨自控制資產,不會分給任何人一分錢。
05
這場鬧劇后,你還會送孩子去藍翔嗎?
榮蘭舉報母親之后,孔素英很快表態,稱“不怨孩子”,至少還有做母親的良知,不知道榮婷是什么的心態和目的,而對母親的“不怨”又作何感想。榮婷被利用也好,被威脅也罷,或者為了利益的爭奪而使然,以公之于眾的方式對待自己的母親,我們也只能表示無奈。
不管最終財產問題如何解決,對于孔素英這次舉報榮蘭祥涉黑并且私藏槍支,事關重大,有關部門應該予以回應并且調查。
孟子說人有“四端”:惻隱之心,仁之端也;羞惡之心,義之端也;辭讓之心,禮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惻隱、羞惡、辭讓、是非四種情感是仁義禮智的萌芽。這么多年鬧劇不斷,似乎“一端”都沒有。
另外,更為重要的,作為教育工作者,哪怕是職業教育,也本應為人師表,榮蘭祥有諸多問題被曝光須徹查,其校長身份又該如何繼續?學校還值得信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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