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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新冠疫情給整個社會都帶來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中有些變化甚至會產生持續性的影響。這篇文章來自編譯,文中介紹了美國疫情下多個行業所產生的連鎖巨變。
35歲的馬克·菲納佐(MarkFinazzo)丟掉啤酒廠工作后,選擇攻讀生物學,希望成為一名科學家。圖片來源:Rich-Joseph Facun
新冠疫情暴發時,馬克·菲納佐(MarkFinazzo)是美國俄亥俄州首府哥倫布市(Columbus)一家啤酒廠的工人。隨著封鎖禁令的推出,菲納佐也和許多美國人一樣,丟掉了工作,陷入了數月之久的恐慌隔離、焦慮和無助,除了看電視播報疫情席卷各地,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35歲的菲納佐是俄亥俄州立大學(Ohio State University)的一名新生,正在攻讀自己的第二個學士學位,這次他主修的是生物學。他想成為一名研究科學家——就像他在疫情最早期、最黑暗的那段日子里,坐在自家沙發上看到、讀到的那些爭分奪秒研發疫苗的科學家一樣。
“我看到人們在中央公園搭起醫用帳篷的新聞時,當時我心想,‘生命真是如此脆弱又珍貴。’”菲納佐說道。他指的是2020年春季,紐約市搭建的臨時醫院。“‘或許除了協助生產人們愛喝、卻不健康的美酒外,我也該做些什么,去盡一份力。’”菲納佐補充說。
新冠病毒導致的死亡病例觸目驚心:80多萬美國人失去了生命,全球死亡人數達數百萬。人們為遏止疫情做出了各種努力,但代價卻是民眾失業,孩子們的童年不復以往,疫情遺留下來的情感創傷久不能愈。
今年是新冠疫情在人類世界暴發后的第三年,新年伊始,最新變種病毒便顯出肆虐之勢,許多人都覺察到了一種似曾相識的不詳之感。
但一直以來,人類在病毒籠罩的陰影下,卻展現出了令人驚嘆的復原力:科學家迅速研制出了疫苗,極大地削弱了病毒的威脅。近期,有研究發現,我們目前使用的方法可能會為抗擊艾滋病毒(HIV)和治療艾滋病(AIDS)帶來曙光。精明強干的企業家為拯救企業所作的每一個關鍵決策,在混亂時期推動創新改革的每個政府機構,都體現著這種力量。
此外,還有像菲納佐一樣的個人,面對社會巨變,他們沒有被擊垮,而是順時而變。
“人類在面對疫情時的表現說明,我們比傳統觀念所認為的更具復原力。”哥倫比亞大學教育學院(Columbia University Teachers College)臨床心理學教授、《創傷的終點》(Theend of Trauma)一書作者喬治·A.伯南諾(George A. Bonanno)說道。
雖然許多人仍在與悲痛和創傷作斗爭,但面對災難,最終能夠復原的關鍵有三方面因素,伯南諾人為,首先,要明確剖析出是什么導致了這場災難,然后思考可能的解決辦法,最后不斷試錯,直到成功。
“我不止一次看到人們重振旗鼓,”他說,“這場疫情更是證實了這一點。”
在醫療領域,病患的大量涌入使得醫院不堪重負,許多醫護人員也因此精疲力竭。但是,麗塔·A.曼弗雷迪(Rita A. Manfredi)博士表示,該領域的一些方面也由此發生了革命性的變化。
曼弗雷迪是喬治華盛頓大學醫學與健康科學學院(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 School of Medicine and Health Sciences)的臨床教授,也是雜志《理論急救醫學》(Academic Emergency Medicine)所刊文章《新冠病毒的一線希望:疫情的正面效應》(The Silver Linings of COVID-19: Uplifting Effects of the Pandemic)的共同作者。
拉什大學醫學中心 (Rush University Medical Center)醫生米塔·沙阿(Meeta Shah)正在遠程看診。圖片來源:Danielle Scruggs
以遠程醫療為例:曼弗雷迪說,疫情期間,官方大規模擴大了該做法的許可范圍,使許多人就醫更加便捷。這種情況很可能會持續下去。
“任何大災難,都有好的一面,”曼弗雷迪說,“不好的一面很明顯,但總會有好的一面。”
在堪比戰時的緊張條件下研制出的新冠疫苗,或許在其他棘手的疾病中也有用武之地:去年12月發表的一篇論文稱,研究人員使用與制造新冠疫苗同樣的mRNA技術,成功降低了恒河猴感染HIV類似病毒的風險——這或許是抗擊艾滋病的一線希望。
“這一新發現意義重大。”美國國家過敏和傳染病研究所(National Institute of Allergy and Infectious Diseases)所長、該論文的共同作者安東尼·福奇(AnthonyFauci)博士在一次采訪中說。
“比起2020年,現在的情況大大好轉了,”福奇繼續說,“新冠變異病毒奧密克戎毒株在德爾塔變異毒株還在肆虐之時出現,如果類似的事情發生在2020年,我們就只好封鎖整個國家,因為那時我們沒有其他方法能夠遏制病毒傳播。現在,我們的社會還是可以正常運行。”
他補充道:“事情會變好的。疫情不會永遠持續下去。”
對一些殘疾人來說,疫情帶來的文化轉變,比如靈活的遠程工作模式(正是他們長期以來所倡議的),已經改善了他們的生活。據追蹤有關殘疾人數據的非營利組織凱斯勒基金會(Kessler Foundation),雖然還遠比不上非殘疾人群,但目前,殘疾人群的聘用率達到歷史最高。
喬恩·諾維克(JonNovick)是一名侏儒癥患者,辦公室環境對他來說是種負擔。30歲的諾維克說,他的體型太小,很難適應標準尺寸的辦公桌椅。此外,他還經常需要花額外的錢去定制工作服。
去年秋季,他找到了一份新的工作,在一家位于紐約曼哈頓區(Manhattan)的創意公司,但他可以在自己的公寓內辦公,他的公寓位于皇后區(Queens)的埃斯托利亞社區。
“這個世界于我而言并不那么方便,”諾維克說,“家就是我最好的辦公室。”
對許多像諾維克一樣的殘疾人來說,疫情令人沮喪,卻也帶來了一些好處。殘疾人群長久以來都在推進在家辦公——這一倡議常常遭拒,但疫情卻使其成為了日常。
“殘疾人是勞動力的一大組成部分。當規則平等時,我們能做的更多。”諾維克說。
市民在紐約皇后區第34大道的車道上運動玩樂。圖片來源:Juan Arredondo
人們習慣的改變迫使整個大都市隨之改變:2020年5月,紐約市遭到疫情重擊,為了給市民提供足夠的空間,讓他們能夠在保持社交距離的前提下聚集,紐約市交通局(Departmentof Transportation)在250多個地區的街道開始試行禁車令。
該計劃遭到了一些指責,比如導致交通堵塞、占用停車空間等,但對許多人來說,當被困在家中時,這些所謂的“開放街道”,為城市中綿延數千英里的人行道提供了廣受歡迎的新用途。現在,這一試行項目已經開始正式施行。
在哈萊姆區(Harlem)第120大道,紐約市警察局(New York Police Department)退休警佐特雷西·科隆(Tressi Colon)負責幫助監督這條開放街道上的項目執行,包括戶外社區晚宴,以及由學術界工作人員所做的、關于紳士化等話題的免費演講。“我們能感覺到,在疫情期間,有些好事正在發生,”科隆說,“這是最重要的。”
許多行業的常規都不得不發生變化,而且常常是變得更好了。在時尚界,再次銷售(resale)曾經是不想要的、舊衣服的代名詞,賣不出去的商品有時則會燒掉,而如今,供應鏈堵塞,關于可持續性的討論越來越多,倉庫貨架上廢棄已久的布料也因此得到了一些設計師的再利用。
例如,在疫情前的2018年,有媒體曝光服裝和奢侈品公司巴寶莉(Burberry)焚燒價值近3700萬美元的未售出商品,因此陷入重重麻煩,如今,它與一個奢侈品租賃和再銷售平臺合作,表示其支持從顧客那里收集舊服裝和飾品,而不是讓這些資源流入二手市場或遭到丟棄。
升級再造理念(upcycling)的領軍人物、法國設計師馬琳·塞爾(Marine Serre)在其2022春季系列中,在整合舊桌布、毛巾,甚至餐具為原料的基礎上推出了比較有新意的面料服飾和珠寶,該系列成為了巴黎時裝周的一大熱點。
圖書銷量在疫情第一年的封鎖期間也出現了上漲趨勢,但如今,雖然學校已經復學,可供選擇的娛樂活動也更多,但人們的閱讀習慣似乎并未消退。
據美國出版商協會(Association of American Publishers),2021年1月至11月,普通圖書的銷量同比增長13%。美國圖書銷售商協會(American Booksellers Association)表示,2021年,至少有172家新的獨立書店開張。
疫情后開始讀書的賈森·因諾森特(JasonInnocent)。圖片來源:Gabriela Bhaskar
當餐廳廚房經理賈森·因諾森特(JasonInnocent)因疫情休假在家時,他第一次在成年后為了消遣而閱讀,并且一口氣讀完了《1984》、《麥克白》(Mecbeth)、《日光下的葡萄干》(A Raisin in the Sun)等許多書籍。
現在他已經重返工作,卻仍然保持著閱讀的習慣,并且還會將閱讀中認識的新單詞學以致用。去年底,26歲的因諾森特在曼哈頓下城(Downtown Manhattan)排隊等待核酸檢測時,都還在學習詞匯。
“疫情讓許多人郁郁寡歡,但我接受了這個糟糕的情況,并且試圖發現其中好的一面。”因諾森特邊翻他的詞匯表邊說,“哪怕再來一次封鎖,我也能設法挺過去。”
之前提到的啤酒工人菲納佐,在電視上看到某公司為解決全國口罩短缺,推出N95口罩消毒新技術的報道片段后,在該公司申請了一份工作。幫助他人的滿足感使對科學事業越來越感興趣的菲納佐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對自己說:“我會想要告訴孩子和孫子、孫女,我是靠著獨自在家醉酒,才挺過了新冠疫情,”菲納佐說,“還是我想走出去,利用這個機會去幫助他人呢?”
譯者: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