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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35萬封未讀郵件是什么概念?你這輩子都不可能讀完,你還沒讀完,新的又來了。這就是新的現實,當誰都可以發東西、連接與分享又是免費而且順暢無阻時,你沒法看到的東西肯定有很多很多。問題是:怎么辦?本文對各主流應用的處理辦法進行了分析,并從歷史的角度進行了遐想。文章來自編譯。
劃重點:
互聯網帶來了信息爆炸問題
第一代互聯網服務嘗試靠過濾和設置解決問題
Snap用時效性主動干掉消息
TikTok用成癮替代了壓力
效率工具嘗試對消息分流
當軟件蠶食世界時,軟件就不再是軟件了
我收集類似上圖這樣的圖片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部分是因為這些圖片很搞笑,但主要是因為我認為這些圖片很有啟發性,說明了我們是怎么在生活當中給數字化的東西騰出空間的。互聯網就是一條消防水帶(firehose,消息總出口)。我本人的未讀郵件倒沒有 351000 封那么多,但是當誰都可以發東西、連接與分享又是免費而且順暢無阻時,我們沒法看到的內容肯定很多很多。那么我們該怎么應付這種情況呢?
第一代互聯網服務嘗試靠過濾和設置提供幫助,但大多數的普通人都會無視這些設置,也沒想過要寫自己的過濾規則,所以我們很快轉而嘗試自動提供幫助的系統。Gmail 提供了優先收件箱,社交網絡則開發推薦引擎和算法化的動態消息。鑒于普通 Facebook 用戶顯然有資格每天看到超過 1000 件的商品,所以在展示你侄女的視頻之后放一家你5年前吃過的餐廳的特別優惠廣告似乎(或曾經似乎)是說得過去的。于是,你的動態消息(feed)就變成了一個樣本——對你可能最喜歡什么帖子做出有根據的猜測。這一直是 Facebook 產品的一個悖論——公司一半的工程師拼命往你的動態消息里面添加內容,而另一半則負責刪除內容。
Snap 提出了一個不一樣的模型——如果一切內容在 24 小時后都會消失的話,那出名的壓力就沒那么大,但把東西看完的壓力也會小一些。超過24小時的東西你不管就行了。在這一點上,Tiktok更進了一步——上面的動態消息無限可刷,沒有刷到底的壓力,也沒有讓你停止刷新的信號。你用成癮替代了壓力。
另一種方法是嘗試移走消息。Slack 從聊天機器人那里接收電子郵件(支撐工單、Salesforce 更新),然后轉移到相應頻道內,雖然未讀消息還是這么多,但現在未讀消息是分布在 50 個頻道里面,而不是一個堆滿郵件的收件箱。Google Docs、Figma 或 frame.io 會把消息轉換成結構,因此至少它們與工作流程相關聯;杰米·扎溫斯基(Zawinski)定律說,每個程序都會嘗試擴展,直到可以讀取郵件為止。但現在每個文檔都試圖吸收電子郵件,并將推文串變成聊天和版本控制。
相反,大家早期對iPhone 的愿望之一是可以截屏,我認為大家之所以要截屏是因為沒有這個功能我們看到的任何東西都會迷失在消息洪流之內,再也找不著了。是,你是可以去搜索,但要搜索哪里,搜索什么?屏幕截圖就是智能手機的 PDF。你將某個東西拽進物理空間,切斷那個東西的一切鏈接和元數據,然后自己擁有那玩意兒。
郵件新聞列表跟這個大概也差不多。大家似乎更愿意電子郵件發送過來的博客文章而不是網頁上的博客文章付費,我認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知怎的電子郵件感覺就像是一個有形的、幾乎是實體的對象——是,那可能是那一大堆未讀電子郵件的一部分,但至少你有擁有那篇文章的感覺,而且可以隨時回過頭去看。這也是黑膠唱片甚至錄音帶復興的部分原因。
今年早些時候我曾寫過一篇講森岡書店的文章,位于東京的這家書店只賣一本書,你可以把這家書店看作是對選擇太多這個問題的極端反應。當然,就像所有這些解決方案一樣,其實那只是對問題做了重新定義,因為現在雖然你不需要知道要看什么書了,但你得知道有哪些書店。幾年前,東京有一家時髦牛仔布店,名字叫做“Not Found”,它的希望是搜索引擎找不到自己,大家只能通過口口相傳找到這個地方。
這類反應讓我想起了 19 世紀后期英國的工藝美術運動。1800 年那時候,如果你說你想要“手工制作”的東西的話,那完全毫無意義——因為當時所有都是手工制作的。但半個世紀后,這么說可能是對機器時代的一種反應——當時已經被蒸汽、煤煙以及“黑暗的撒旦磨坊”占據。工藝美術運動提出,要用手工制作的耗時長又不完美的工藝,來對付大規模生產的“完美”(以及很多其他東西)。一個世紀后,這就是我對新的奢侈品平臺路易威登(LVMH)、 Kering,甚至是 Supreme 感到著迷的原因之一。本質上就是獨特的東西你怎么能大規模制造、面向大眾去大規模零售?或者怎么才能讓大家相信一塊大規模制造的尼龍和塑料是獨一無二的?
消息出口的很多東西都是照片。膠卷相機行業走到頂峰的時候是每年拍攝了 800 億張消費者照片,但今天這個數字已經達到數萬億。這可能就是大家在不斷開發帶有內置約束的相機app的原因,但這也促使人們把它跟今年夏天火起來的 NFT 熱潮進行比較。數字對象是不是具備價值,簽名能不能增加 JPEG 的稀缺性——簽名可以讓數字內容變得獨特嗎?當然可以,盡管這不代表大家所做的事情的獨一無二。但是“加密貨幣”(或你愛怎么叫都可以)更有趣的地方在于把計算網絡去中心化的想法,作為機制的一部分,它把激勵(金錢!)內置進內核了。這引發出各種想法,關于怎么創作數以萬億計的“內容”,誰來創作,以及怎么分發、選擇、過濾和展現這些內容等等。不過,我認為這算不上解決方案,只是另一種有時候表現更好的算法而已。
再回到那 35.1 萬封未讀電子郵件,從某種意義上說,這是一個可以解決或至少可以改進的產品問題,無論是用 Slack、Figma、Snap,還是干脆不顯示數字都行。但實際上,這反映出現在已經有近 50 億人擁有智能手機,我們所有人都在線上說東西做東西,從今往后你永遠也沒法看完所有的內容。過去有人說伊拉斯謨是15 世紀最后一個能把所有東西(當時能找到的所有的書)都看完的人,雖說表面上看似不可能,但至少還是可以想象的。雅虎也試過想看完所有的內容——想靠人工建立當時整個互聯網(有320萬個網站)的索引,但隨后這個項目變得無比荒謬。要是真能做到,那就是博爾赫斯1:1 比例的地圖真的做成了。所以,我們不斷地開發工具,但我們也不斷放手。這是人類進程的一部分——工藝美術是對機器時代的一種反應,但包豪斯和未來主義接受了后者。如果說“元宇宙”有什么意義的話,那就是它反映出我們現在都伴隨著它長大的,我們正在想辦法吸收它、內化它,并在我們的生活和流行文化里面把它表達出來——去擁有它。當軟件蠶食世界時,軟件就不再是軟件了。
譯者:boxi。